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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转演员小豆豆五阳泉杯征文20号作品《林海双侠》-鸭绿江文化

五阳泉杯征文20号作品《林海双侠》-鸭绿江文化

引子
五十多年过去了,狗剩儿至今还记得辛爷爷讲述的那个故事。1960年冬至的前一天,天阴的像扣了个黑锅底。那一年全国人民都挨饿,8岁的狗剩儿跟大人一样吃糠咽菜,瘦得皮包骨,长得像5岁的孩子,大脑袋小细脖,腆着菜青色的大肚子。狗剩儿妈见了鹅,让狗剩儿躲得远远地,怕鹅子拧了狗剩儿肚子。狗剩儿中午吃过掺了榆树皮的苞米面饼子,疼的屁眼脱了肛也拉不出屎来,眼泪含在眼圈里打转。孤身的房东辛爷爷见了狗剩的难受样,叹了口气,捶了捶那条受过伤的跛腿,望望天对狗剩儿爹说: “明天有雪,跟我去打几只獾子回来二人转演员小豆豆,给狗剩儿这孩子补点油水,这孩子缺营养。”狗剩儿爹说: “不行,大叔您的腿上不了山。”辛爷爷冰冷的回一句“没事,没多远,岗梁底下有一窝獾子。”边说边跛着一条腿回屋擦拭挂在东屋墙上那棵步枪和一杆洋炮。步枪名是狗剩儿爹告诉狗剩儿的。狗剩儿爹参加过抗美援朝,认识那支苏联造步枪,学名叫“莫辛.那甘”,也叫它 “水连珠”。狗剩儿全家是这年的春天跟着爹爹从遥远的夹皮沟金矿支边来到长白山脚下铜山沟开发新矿的。矿里时兴先生产后生活的建矿理念,没时间盖家属房,狗剩儿一家
租住在矿区附近的坐地户老矿工辛爷爷家。
冬至这天傍晚,辛爷爷和狗剩儿爹拖回来5只獾子,外带几只兔子和野鸡。獾子透肥,扒了皮,存在仓房4只,用
雪在陶瓷缸里埋起来,辛爷爷说獾子油存起来治烫伤可是难得的偏方。辛爷爷留下一只,剥了皮,狗剩儿妈加上土豆炖了满满一锅獾子肉,辛爷爷的灶头炖了一锅野鸡兔子加蘑菇,狗剩妈在炖肉的锅边烀了一锅大饼子。没多久房前屋后飘着略带土腥气的肉香味馋的狗剩儿直流口水。起锅了,狗剩儿爹拿出矿里发给井下工人的保健酒,那是六道沟张家烧锅产的二锅头,烈性十足,60多度。狗剩儿爹平日滴酒不沾,今日兴致勃勃,用锡壶烫了酒,跟辛爷爷你一盅我一盅的对饮起来。三壶过后,狗剩儿爹大着舌头说: “大叔我看您那棵枪有来头,您—您—您,真、真、真是不简单,用蒿子加辣椒面把獾子熏出来后,您都不用瞄准,不急不忙,一枪一个真过瘾,尤其是洋炮打野鸡,您专门打飞不打卧,枪枪不落空,怎么练的,今日算开了眼界!”辛爷爷平日里话语很少,几盅二锅头下肚,左脸颊一条从耳根到嘴角的伤疤像一条红色的蚯蚓暴跳起来。沉默了一会,辛爷爷嗓音低沉,“好汉不提当年勇,这算啥,当年我和妹子二条不但打四条腿的山牲口,也打两条腿的野兽东洋鬼子和汉奸,那才叫过瘾,把东边道的小鬼子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民国二十八年冬天,我俩把追杀我们的特战队小鬼子宰的那个痛快,加
上之前那几年,算起来你猜我俩杀了多少小鬼子。”狗剩爹瞪大眼睛惊讶地问,“多少?”“你猜”。“ 三个,不,五个?”狗剩儿爹伸出一个巴掌。“我也说不好,因为,不是直接宰的不算数,大概有将近二十个吧。”辛爷爷举起左手两个指头。从春到秋,狗剩儿和辛爷爷在一间屋子里睡觉,会来事的狗剩儿十分乖巧,天天为辛爷爷点烟、泡茶、打洗脚水,深得沉默寡言的辛爷爷的喜欢。狗剩儿拽着爷爷的袄袖央求爷爷讲给他听。辛爷爷点了一锅老旱烟,摸了摸狗剩儿脑袋,眯起眼睛讲起自家兄妹抗日救国,奋勇杀敌的传奇故事……

一、 国恨家仇
辛爷爷叫辛桂春,妹妹辛桂菊,乳名二条。辛爷爷的父母是河北沧州人,世代习武,1989年,跟随杨老太太和王和达闹义和拳反清抗俄,从热河一路转战来到临江猫耳山下,参加了著名的猫耳山保卫战。义和拳队伍被打散后,夫妻来到铜山老黑顶子东石橛山隐居。兄妹两人从小跟父母习武,身手十分了得,伪满洲国建立,辛桂春一心报国不甘寂寞当了伪满兵。第二年,溥仪的弟弟溥杰到日本东京军官学校学习归来,看中辛桂春,把他选拔到伪满洲国皇帝溥仪的警卫连当排长。原就会武功的辛桂春刀枪棍棒不在话下网管哥,且练就一手百米穿杨好枪法,后因在长春最大的西边公园军训时教训了特意挑衅的日本浪人,踢死了日本浪人的东洋狗,全排士兵被关东军司令部宪兵队打得半死,26名弟兄被喂了
狼狗,并借故解散了警卫连,溥仪连一句争辩的话都没敢说。只剩他经溥杰保释逃回铜山沟,靠打猎采药种地为生。
1931年9.18事变后,日本政界人士就像一生下来就被灌输一脑子军国主义的野狗,知道俄国人不好惹,随即号召他那个族群跨洋过海向邻居中国窥视,要占便宜专挑软柿子捏,不出一年占领了东北全境,成立了伪满洲国,要挟溥仪迁都到新京。地广人稀,资源密布的鸭绿江流域令他们流出了口水,日本政府以维修中东铁路为由,与伪满洲国傀儡政权划定鸭绿江流域20公里范围内任他们任意采伐,狂食鸭绿江流域的森林和矿产资源这颗大蜜饯。民国二十六年冬。这一天兄妹两人商量进山打猎。二条说近日听乡亲们议论,贴着膏药旗小鬼子飞机像绿头苍蝇似的天天在天上嗡嗡叫,到处寻找冒烟的村落,小鬼子要 建集团部落“归大屯”,把沟沟岔岔的散户并到六道沟,切断老百姓和抗联的联系,不走的以通匪论处,就地烧光、杀光、抢光,不留活口。二条怕鬼子来祸害人,不想去打猎靓靓蒸虾。辛桂春说到年根了,不去吃啥,咱也不远走,就在附近打点野味换点过年的嚼果。爹娘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快去快回。早晨,兄妹两人上山前,按老习惯拜了山神爷,收拾好家把什,为了御寒,每人灌了二两二锅头,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热,才进的山来。兄妹两长相差不多,瓜条脸,都是高挑身材,哥哥腰细肩宽一身腱子肉。妹子二条不胖不瘦身板结实,腹肌、马甲线有棱有角,从小
就像个小子,性格泼辣,十几岁跟着父兄舞枪弄棒,翻山越岭采药打猎,不细看不知她是女儿身。父亲年龄大,腿脚不灵便了,哥哥当兵走后,家里的事都是二条一手操持,上山越岭、种地打猎,都和男孩子一样,在父亲的调教下练得一身好武功和枪法,胆大心细,曾经单独打过一只300多斤的野猪。哥哥回来后又经哥哥点拨,武功和枪法大有长进。他们身穿翻毛老羊皮袄脚蹬憨的出奇的牛皮靰鞡,脚踩“咔擦、咔擦”响的积雪登上老黑顶子山。二条问哥:“回来做啥,你见了日本人眼珠子都发红,早晚得惹事,爹娘就你这一个儿子,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怎不跟溥杰在一起,寻机报仇?”辛桂春说: “咱那皇帝看着日本人的脸色行事,一点骨气都没有,大气不敢出,成了日本人的一条狗,哪有报仇的念想弱妾。看着憋气,不如回来单干。”此时正值早春3月,积雪尚未化尽,他们穿过一片密林,“咔吱、咔吱”脚踩积雪的响声惊扰了一只觅食的孤猪。野猪抬起头,机警的四处看着,扇动着两只残缺的大耳朵,两颗獠牙龇出唇外,像两把蒙古尖刀,一身皮毛沾满松脂,赛过铠甲枪打不透。兄妹两人发现了野猪,端枪慢慢靠近,就在此时嗅觉灵敏的野猪,一跃而起,四蹄蹬开,屁股后面一溜雪烟朝他们飞奔而来,转眼只剩几十米的距离。两人容不得多想,立即开枪。怎奈老套筒都装的是独子铅弹,杀伤力太小。辛桂春的那一枪本来是想射中野猪胸口的白毛,一着急却打在野猪的肩胛上,檫身
而过,好在二条的那一枪打瘸了野猪的左前腿,让野猪放慢了进攻的速度。枪声显然撩起了野猪的野性,这家伙哼哼几声,大嘴吧嗒几下,身子往后退了退,后腿弯曲,少毛的屁股和两个卵蛋贴在冰碴上,又准备发起新一轮进攻。猎人都知道打群不打孤,孤猪野性十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撩拨它。兄妹两人现装子弹显然来不及,二条身手敏捷三两下攀上就近的一棵大胡桃楸树。辛桂春见情况紧急把住枝杈一个倒卷珠帘攀上树枝,脚离地面不久,平时以为很蠢笨的野猪显得异常精灵,只见这家伙一溜烟冲过来,四肢撑地身子后坐,向上一纵,獠牙差点没戳到辛桂春的后脚。辛桂春和二条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重新装好弹药,二条从腰带上掏出一个当做午饭的烤土豆,土豆还冒着诱人的香气,在野猪的的上方摆弄着。这个土豆对野猪来说,可是难得的美味。野猪站定,眼睛上望,鼻子嗅了嗅,嘴巴嚼出泡沫。二条把土豆扔出去,土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野猪机警的瞟了一眼,终究抵不住诱惑,凑过去放到嘴里咀嚼起来,这个土豆勾起了野猪的吃性,放松了警惕,二条又把一个土豆拿出来照样摆弄起来,这次野猪着了急,两只前腿搭上大树,站了起来,看着土豆,嘴里的泡沫变成了涎水,张开大嘴准备直接接住二条扔下的土豆。机不可失,辛桂春的老洋炮枪口伸到野猪的嘴边,一扣扳机,铅弹直接射到野猪的喉咙里,野猪剧痛之下一蹿三尺,脑袋晃动,东一头西一头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倒在地上。
兄妹两跳下树,砍了一棵榆树枝,拖着野猪向山下走去。离家还有几里路,翻过岗梁就能望到山坡上那窝风向阳处三间干打垒木头板房了。二条抽了几下鼻子,喊声不好,告诉哥老远就闻到一种烧房子的焦糊味。二人大惊失色,放下野猪翻上岗梁,发了疯似的向山下跑去。整个屯子处处冒烟,不见一个活人。到家一看,房子已烧的落了架,只剩最后一根主梁轰然落下,溅起了无数火星。院子里父母倒在血泊中,身体已被机枪打得血肉模糊。
兄妹两人安葬完父母,跪在坟前发誓一定让小鬼子血债血偿。从那以后三年时间里,东边道临江一带的小鬼子算是遇到了灾星就没有消停过。

二、兄妹寻仇
兄妹两人在袭击桦树伪警署和六道沟集团部落哨兵夺得武器之后,随即展开了较大规模的报复行动。1937年深秋。大湖煤炭所是日本关东军黑田大佐警备队进山扫荡存放弹药和物资的转运仓库。小鬼子戒备森严,用松木杆子围起的杖子有一丈来高,四个角的炮楼架起机枪至白之日,探照灯扫来扫去,巡逻队杖里杖外不停的转悠。趁着月色,兄妹两人在大湖煤炭所周围埋伏起来。二条潜伏在东侧一个小山包后面,身上用杂草伪装起来。巡逻队转到东侧,借着摇来摇去探照灯的灯光,二条一枪撂倒了一个巡逻的鬼子兵,又隐藏起来。鬼子的机枪响了起来。刚刚停下,想要追过来,二条的枪声又
起,干掉了一个小鬼子机枪射手。隐藏在煤炭所西边辛桂春,见二条动了手,黏住了敌人的巡逻队,张弓搭箭一箭射中岗楼上的哨兵。扛起一根木头,越过隐藏地的土坎,将木头支在杖子上,后退几步,一个前冲到杖子边上马伊莉,一手把住杖子,一手挂根绳索,一个鹞子翻身,顺着绳索滑落地下,进入仓库群里,选准容易着火的装冬装木头仓,解下腰间的猪尿泡,将汽油浇上去,点上火种,快速退到杖子根下,顺着绳索翻出杖外,与等在那里的二条会合,钻进老林子里。没几分钟身后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大湖煤炭所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二年春天正是木把下山趁跑桃花水准备放排的季节。一天下午,龙岗山脉雪原上阳光格外刺眼。一个鬼子兵慌忙闯进临江县城日本宪兵队向临江宪兵队小林队长报告,辛桂春在城门口打死两个鬼子哨兵,逃上滚马岭,特别行动班正在追捕。
果然,远处连绵不断的雪岭上响起了枪声,只见,前面一个小黑点,动作十分灵巧,在没膝深的雪地里蹦、跳、闪、挪,呈之型的向龙爪山山上树林里奔去,后边,临江日军宪兵队特别行动班组成的追捕队,在小樾队长带领下一边开枪一边向山上黑点追去。有汉奸认得辛桂春,告诉小樾队长前面身背弓箭,手提长枪奔跑的正是他们要缉拿的辛桂春。狗皮帽子裹着的辛桂春闪着狡黠的眼睛得意地笑着,不时回头望望那群笨熊似的追击。追到滚马岭楸皮沟,辛桂春快速爬
到岭顶,小鬼子和汉奸顺着沟筒子向上追。
山顶平地,高大的集材垛耸立在楸皮沟的坡顶上,木垛被巧妙地设下了机关,远远地被二条拉在手中,见小鬼子大队走进沟筒子,二条拉动绳索,“木掩”被抽掉,一根根巨大的原木顺着山势,接连滚落下来,越滚越快,轰轰隆隆,如惊蛰春雷,地动山摇,有的横着滚动,像擀面杖擀面一样碾压着士兵们;有的遇到大石块和树干形成的障碍后,顺过来,像箭一样顺着沟底射出,所向披靡,一根原条将士兵顶飞起来向沟底射去。沟底只有一人能够行进的宽度,两边是冰冻的陡坡,躲又躲不开,跑又跑不掉,刹那间一阵阵鬼哭狼嚎叫声传遍山野。整个沟筒子的石头上到处染着鲜红的血,昭示着战斗的惨烈。没进沟筒的小樾队长急下令撤离沟底,清点人数,死伤11人。待小樾带队追上山顶,早已不见了辛家兄妹的身影。
一晃两年时间过去了,1937年金秋时节。这一天,临江日本人开的佐藤木材株式会社的勘察小队在老黑顶子勘察木材资源。带队的金田小队长见到一大片黑松林心中一阵狂喜,忙不迭的指挥队员们按个量胸测高,套用公式测算密度。这一片红松身材奇伟,外皮粗粝霸气,木质芳香细腻,金田知道用它造出的房子非常坚固,因为关东大地震震塌的房屋没有一间是红松建造的。忙过一阵之后,金田让大家就地休息,吃过午餐之后接着干。金田坐在铺满松针的地上,
起开罐头,将一大块肉放到嘴里,没等咀嚼,便傻愣在那里,大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野人似的辛家兄妹转眼来到眼前。辛桂春头发蓬乱,胡须横生,二条长发披肩,满头草叶。二人反穿羊皮袄,手握刀枪,一副凶神恶煞模样。辛桂春手握长刀指着金田厉声喝问“妈的,你们像群饿狼似的鬼头鬼脑的在这捣鼓啥?”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小鬼子想摸身边的三八大盖,被站在高处监视他们的二条甩手一枪打了个满脸花,登时倒地身亡。金田鼓着死鱼眼半天听不明白。一个汉族人模样的翻译一溜小跑过来,解释道:“我们是佐藤林产株式会社的勘察小队,到这里搞测量的,你们是?……”二条厉声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你辛奶奶,今天我放了你,你这个汉奸转告你们的主子,我们就是专门找鬼子报仇的,下次再让我碰到你,小心你的脑袋。小鬼子留下,你们几个汉奸还不快滚!”几个被雇用扛仪器的中国人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跑了。辛桂春经过甄别又放了一个戴眼镜没佩带枪支的日本勘察技术员。二条两支匣枪一轮,4个带枪的护林队士兵一个没剩全部见了阎王。从此,兄妹两人名声大噪,惊动了关东军本部,吓得小鬼子零散人员轻易不敢进山,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掠夺计划。
据日本关东军战史资料记载,1939年10月下旬,日本关东军第二独立守备队司令官野副昌德少将在8万讨伐大军中精选四个特战中队,其
三个重要指挥官。一个中队负责追杀在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挂号、给日本经济侵略计划造成很大麻烦的辛家兄妹。野副昌德把追杀任务作为重要的战役目标魔茧复活。四个中队都配备电台,第一中队代号“虎”,负责追杀三方面军司令员陈翰章将军;第三中队代号“熊”负责追杀金日成将军;第四中队代号“狼”负责追杀一路军警备旅旅长朴德范。追杀辛家兄妹的第二特战中队代号“狐”。日本关东军正在蓄谋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行动。
转眼到了1939年初冬。兄妹两人琢磨着给日本人闹出点大动静。二条告诉哥,“近几天到临江城里卖山货,听山货庄李老板说小妖尤尤,日本宪兵队最近组织一帮日本人天天舞枪练剑,穿房越脊,房上房下跳来跳去,大冬天光着膀子用雪搓澡,不知搞什么名堂。”辛桂春分析:“这伙人有来头,咱们要小心行事,恐怕是对着咱们来的。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和他们斗,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恐怕要吃亏,我留下跟他们干,不如你去投奔抗联,人多力量大。”二条反驳哥哥:“你当过国兵抗联哪能容你,你自己单干我可不放心。”辛桂春说“那咱要想办法把他们引进山里再下手,在城里咱都不过他们。”二条说:“我有办法让他们变成疯子。”辛桂春问“啥办法?”二条又问:“前几年临江大刀会徐达三他们宰了300多日本鬼子的事记不记得。”辛桂春说,“那还能忘,徐达三那伙人是咱临江人心中的英雄,今天抗联里还有他们的人。”二条
说,“这些年小鬼子的骨灰都没运走,日本警备队在韩家台子建了个神社,三间瓦房里用高丽明子刻了牌位供奉在那里,咱去杀看守、炸神社,日本人保准进山扫荡。”辛桂春说“跟死人过不去,就你鬼点子多,不过这招有点损。”二条笑:“管他损不损,能打疼鬼子就行。”辛桂春:“不听你的,我听说当年有一个日本兵是个好人,强烈反对日本侵华战争,曾经偷偷送给抗联弹药,死后也葬在哪里。炸日本庙(神社)岂不是连他一块都炸了,这事干的不仁义。我知道小鬼子为了掠夺大湖的煤炭和大栗子铁矿资源正在修建鸭大线铁路,骗来不少咱河北和山东、辽宁等地的难民给他们当劳工,有的工人受伤没等咽气就被装进渣车倒进山涧,咱两人上老岭铁路线上杀他几个警护团日本兵,放跑劳工,在工地留下姓名,不怕他不急眼,把他们引进老黑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损招,为咱爹娘和我的弟兄们报仇。”没过几天,松岭附近铁路工地一工棚被烧毁,两名日本警护队员被割喉,几十名劳工被解散。兄妹留下字条:有种的到老黑山决一死战,你们祖宗在那等你。
兄妹两人的报复行动惊动了日本关东军驻东边道的第二独立守备队司令官野副昌德少将,野副大骂一通伪通化省警务厅长岸谷隆一郎无能之后,受关东军司令部的指令,亲自上阵部署治安肃正事宜。1939年11月上旬的一天,临江县城。野副昌德身着少将军服,面无表情的坐在县公署大会
议室的首席,开始下达命令:“诸君,为了完成大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下达的东边道治安肃正计划,皇军准备从今年起,利用三年时间,完成对共匪第一路军实施打击长远计划,从各部队抽调人员组建四个特战小分队,专门对付共匪首领人物和幽灵一样的辛家兄妹。命令,通化省警务厅长岸谷隆一郎、关东军三五六部队长古见正八郎、步兵第六混成旅旅长武田、混成第七旅旅长梅村即刻抽调有野战经验的士兵到临江宪兵司令部报到,组成第二特战分队,展开对辛家兄妹的追杀行动,其余三只特战分队原地待命,望诸君给予大力支持。”各将领迅疾站起弯腰立正,一声“哈依。”
三、引蛇出洞
狗剩儿爹和狗剩儿几乎同时发问:“那怎么办?”夜深了,见爷几个没有睡意,狗剩儿妈撤了炕桌上的碗筷,端上茶水和一个大火盆,让他们接着唠。辛爷爷说到高兴处,学着说书舘的老艺人,来了一句:“各位看官不用着急,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罢,爷几个大笑不止。
第二特战分队队长小野雄一,引以为傲的先祖小野三郎在三百年前的安士桃山时代,先后追随丰田秀吉与大名作战,家族成员多人就是当年的倭寇,曾到中国东南沿海一带烧杀抢掠,被大明戚家军杀得血本无归。小野三郎练就一身忍术,飞檐走壁、密墙透隙,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到了江
户时代小野家族因苦练忍术都以失败告终,男男女女所剩无几。到了小野雄一这一代以日本浪人身份受政府派遣到中国和朝鲜刺探各种情报,从事不可告人的勾当。这不,因为特殊需要,小野雄一又与军方勾结在一起从事杀人勾当。
入冬,辛家兄妹端了蚂蚁河长川日本人开的木场,杀了日本经理野谷,把集材木垛挑了,滚进了山沟,留下姓名特意引逗日军到老黑山寻仇。小野雄一一条黑丝带缠头,一身黑衣,一脸杀气。带着27人组成的特战分队,借着初冬雪后辛家兄妹留下的雪蹓子(足迹),在汉奸的带领下摸上老黑山寻找辛家兄妹的踪影。
转了几天也没与辛家兄妹交手。小野他们带的食物所剩无几。这天的傍晚,小野缕着辛家兄妹留下的痕迹追进老黑沟时,已经累的狼狈不堪。一个山洞里面铺着干草,一堆带有余热的灰烬,一看就是猎人休息打尖的地方。小野派出哨兵,其余所有人一起挤进山洞,拢起火堆。经炭火熏烤,一条躲在石缝里越冬,当地人叫作“野鸡脖子”红绿相间的花斑蛇半醒不醒爬了出来,小野眼见这条花斑蛇爬到脚边,一把攥住蛇脖子,蛇张开嘴身子卷曲扭动,小野拿出匕首,割掉蛇头,剥下蛇皮,烤起蛇肉来,蛇肉滋滋啦啦冒着油,一阵阵香气弥漫开来。十几个累乏了的特战队员围着火堆东倒西歪正躺在干草堆上闭目养神,闻到香味睁开眼睛看热闹。几分钟时间,群蛇从岩洞石缝里涌出来,乌压压一片,黑影
里,前呼后拥,钻进人堆里一顿狂咬,所有人都逃出洞外,几个被咬伤的日本兵狂呼乱叫跳着脚,不一会儿有两个倒地不起,死前扭曲翻滚,表情极度恐惧。蛇群还没善罢甘休追出洞外,没爬行多远便被冻僵。小野他们虽然接受过野外生存特种训练,准备了几种特殊疗伤药物,但唯独没有治疗蛇伤药的备份。也难怪,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冬腊月会被蛇咬伤。一个受伤队员奄奄一息,小野派出四名队员抬着担架护送回临江。
小野大怒,向山洞里扔出一颗手雷,爆炸声在隆冬的旷野里久久回响。硝烟尚未散尽,小野又冻又饿,指挥大家重新打起火堆,在洞外一处避风开阔地过夜。百米外,辛桂春和二条潜伏在树林中注视着敌人露营的火光,慢慢的靠近,两人猫着腰穿行了十多米,改为爬行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起来,害怕附近藏有敌人的暗哨。几分钟后,二条眼尖,发现右前方约三十米处,暗夜中有一个红色的东西闪了一下,停止爬行动作,立即示意哥哥小心。二条指了指红点闪过的方向。一切又归于沉寂。什么也没有,二条心里犯疑,难道是鬼火,不对十冬腊月会有什么鬼火……那亮点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又过了几秒钟,亮点又闪了两下。二条想迂回过去探个究竟,被哥哥一把拉住,悄声说:“烟,有人在暗处吸烟,那是小鬼子的潜伏哨。”辛桂春嘱咐二条小心跟着,别弄出声响。然后慢慢地像接近猎物的狮子向右前方爬去,每一步
都细致而缓慢。距离对方十几米时听到有意压低声音叽哩哇啦的说话声,借着稀微的月光,发现两个鬼子好像正在办理交接哨位。兄妹两人慢慢举枪,一人一个慢慢的瞄准,辛桂春搭在扳机处的右手食指猛地向后一弯,冷静地扣动扳机,一个小鬼子倒地,另一个没等缓过神来,被二条一枪击中。两人的枪声惊动了火堆旁的敌人,所有人立即卧倒,有十几个小鬼子猫着腰搜索过来,有几人原地不动举枪寻找目标。辛桂春严厉地命令二条迅速撤离,二条不解,还想恋战,辛桂春拉起二条立即撤出战斗。路上二条问哥哥为啥说撤就撤,怎不在坚持一会儿再干掉几个鬼子。辛桂春告诉妹妹,没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伙鬼子看起来训练有素,你没见远处火堆旁有几个鬼子在瞄着我们,还有的呈扇形包围过来,如果再开枪,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四、激战林海
天亮后,辛桂春和二条带着鬼子摆起了迷魂阵。两天过去了。这几天兄妹两人不跟鬼子正面接触,时不时抽冷子打几枪,气的小野雄一七窍生烟指挥队员咬住兄妹两人紧追不放。第三天中午时分转到老黑顶子山安堂机器人。老黑顶子林子密的透不进空气,那老树又粗又高,更有不少老空树筒子。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林子密树筒子多,成了黑瞎子窝。连辛桂春父亲这样的优秀猎手都轻易不敢光顾这里。漫山遍野的野果给成群的黑瞎子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资源,它们夏秋两季在这里
觅食,冬天在这里蹲仓。进黑瞎子窝之前,兄妹两人换上软底(趟头牛)靰鞡,蹑手蹑脚地来到空桶子树下,在树洞结了霜,里面冒出阵阵热气,细听里面有鼾声的树身上用刀刮下树皮做出记号,然后穿越而过,来到黑瞎子窝北面的岗梁上,隐蔽起来架好枪,预备好手榴弹,枪口对着黑瞎子窝瞄准着。十几分钟后,小野雄一带领特战队员追至黑瞎子窝林子中间。他们全部穿着翻毛皮鞋,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这时只听岗梁上左右两边扔出两颗手榴弹来。虽然炸死炸伤几名队员,另二十几名特战队员训练有素,见状立即就地卧倒,依托掩蔽物寻找射击目标。辛桂春和二条不打小鬼子,专门瞄准朝做了记号的树洞开火。洞外的响声激怒了冬眠的黑瞎子,黑瞎子分不清好赖人,谁坏了它们的美梦就找谁算账。它们大发脾气吱唔叫着纷纷跳出树外,龇牙咧嘴扑向打扰它们的不速之客。把就近趴着的鬼子摁住就啃,还有的把小鬼子啃完了直接坐在腚下或一掌打翻在地,弄得腿断胳膊折。虽然这队小鬼子都受过特殊训练,身手敏捷,但挡不住力大无穷黑瞎子们的突然袭击。这时兄妹两的枪口早已转移目标,专打站起来要逃的小鬼子,一枪一个,谁逃打谁。一个鬼子兵像马戏团的小丑,围着老松树转圈跑,无奈,不管怎样变换路线,看似笨重的黑瞎子跑起来却极为机灵,始终如影随形,小鬼子见逃不过,掉过头来挺枪迎击,黑瞎子挥掌一击,狙击枪断为两截,人也被打晕在地。枪声响,
黑瞎子叫,手榴弹炸,顷刻间二十几个小鬼子所剩无几。走在队伍后面的小野不愧是忍者高手,精于算计,见势不妙,就地卧倒,开枪打死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一只黑瞎子,朝几个跟前的队员一使眼色,就地翻滚向山下溜去。黑瞎子见眼前的人都倒在地上不动,没有活物,拉起群,呜呜嗷嗷冲出林子跑远了。
辛桂春和二条见跑了几个小鬼子哪里肯善罢甘休。二条起身要追,被哥哥制止,告诉她先打扫战场。他们给没死的小鬼子补了枪,捡起两支没损坏的狙击步枪,揣起几个癞瓜手雷,反过来沿着小鬼子留下的蹓子小心追去。
五、终极较量
天空飘起大雪,追了一段路,辛桂春跟二条初看四个脚印特别深,表面上看逃脱的共有二个鬼子。经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认定小鬼子在耍心眼,最少应该是七八个小鬼子,这帮家伙用重叠的脚印麻痹追击者。兄妹两人分析,从这几个小鬼子走过的脚印看是在寻找原路返回,欲回六道沟没有其他道路可走,外人冒险另寻它路,赶上雪天不是掉进山崖就得麻达山冻死。两人商量,顺着蹓子这么追太冒险,恐怕要中狡猾的小野设下的暗算,他们肯定要分兵设伏。辛桂春告诉妹妹,自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让二条抄近路翻阎王鼻子岭到老黑沟怪石坡去堵,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二条答应着转身向另一方向跑去。
几小时后,雪停了,辛桂春追到一处山坡上,前面的脚印分叉了。辛桂春猫着腰追着脚印浅的踪迹来到一片草丛与森林的接壤处。辛桂春见到眼前不够开阔,灌木丛中看不到敌人的踪迹,怕中埋伏,小心翼翼地停了几分钟,改为爬行,几十米后,见没动静,刚要站起来快速跑向山顶。突然听见不远处灌木丛里有树枝折断的声响,吓得立即趴下,一动也不敢动。
树林里的小心挪动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离自己越来越近,从声音判断,是一个人朝自己走来。辛桂春惊出一身冷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大意,如果提前暴露,可能就会遭到这个小鬼子的伏击。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鬼子万分小心的端着枪,搜索过来,辛桂春琢磨怎样收拾这家伙。这家伙在距辛桂春十几步远的一小块空地中停了下来分割人生,向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鸟叫声,之后就听见稍远处不同方向回应着两声鸟叫,先后有两个小鬼子站起来拨拉树棵子向这边集合。辛桂春又一次庆幸没有提前动手,不然,万一弄出点动静,就会惹来很大麻烦。见对方停了一下,几个人叽里咕噜小声嘀咕了几句日语,要离开那块空地,朝自己方向走来。他知道这场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他放下枪,悄悄拿出之前缴获的癞瓜手雷,选准没有树枝遮挡投掷方向,在石头上一磕,向三个人中间扔去,抓起枪做好射击准备。 “轰!”手雷威力巨大,火光冲天,大地抖动,
断枝残叶飞向半空。辛桂春毫不迟疑,一跃而起端起镜面匣子枪冲过去对准倒地的鬼子兵一阵激射。冲到近前只见三名鬼子兵,有两名不仅被手雷击中,又被子弹打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只有第三个受伤的鬼子脑袋还在晃动,满脸血污,侧卧在地,军装破损,右臂被手雷弹片撕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辛桂春来到那家伙身边刚要拿出短刀,对准他的胸口来一刀,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抓起一支身边的手枪对着自己。辛桂春本能一侧头,一颗子弹檫着左脸颊飞过,辛桂春哪里还敢错过机会,纵身一跃,左膝压住对方拿枪的左手,抡起右拳欲对准对方的太阳穴一记猛击,哪里料到,那家伙不愧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小鬼子,反应迅速,一个侧身右脚踢向辛桂春的太阳穴,忍痛用右手来抓辛桂春的脖子。可他毕竟右手臂负伤,力道大减。辛桂春一低头抵住那家伙的腿,右手改抓敌人的右手腕,逆时针一扭,“咔”一声脆响,那家伙一声惨叫,手腕已被辛桂春生生扭断,这一招就是在溥仪警卫连学的一招制敌。辛桂春哪敢停下,对着对方的太阳穴赏了一顿老拳,直到那家伙没了动静方敢罢手。辛桂春长处出一口气,坐了下来,这时才有些后怕——亏得这家伙的右臂被弹片炸伤,改用左手射击,头部受伤满脸血污影响视线,不然的话恐怕倒下的就是自己了。辛桂春担心二条那边,立即趟开积雪向山顶一片树林冲去,山顶视线开阔可以看见远处的整片山坡,来时经过的路就在
这里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了,从沟底爬上东石橛山再穿过眼前这座平岗,就是鹰嘴砬子一线天了,一线天是沿六道沟河回六道沟村的必经之路,其余都是七八百米以上的石崖天险断头路,无路可走。二条的狙击地点就选在鹰嘴峰下的怪石坡。周围一片寂静,鸟儿又重新欢叫。确认周围没有危险,辛桂春靠着一棵大树向山坡下观察,雪停了,平岗上一片银白,几只脚印向远方延伸,任何细小的污点都无法隐瞒,心想小野不可能在平岗上设伏,那里是风口,时间长了要被冻僵。鹰嘴峰的前脸,那片灌木丛里可能隐藏着杀机。辨准方向,辛桂春快速向二条设伏方向追去。
怪石坡下,二条静静地守候在鹰嘴峰下的一堆乱石中。山林茂密如同迷宫。山坡上森林树种繁多,分布很有规律。清一色的榛棵,清一色的橡树,有的地方针阔混交。杨树、榛树、橡树、松树,这些树种二条久居山林再熟悉不过了。至于黄菠萝、水曲柳、扭劲子槭、白牛槭、假色槭、胡桃楸、山槐、鱼鳞云杉、红皮云杉、臭冷杉,二条想小野他们是叫不上名字来。这帮侵略者别看他们咋咋呼呼,在东北这大山林里它们还是个雏儿,进了这座大迷宫就别想出去。正想着心事,树空间只见小野4人吃力地向山坡爬来,二条静静地等待着。“叭,”一声轻微的闷响,一颗子弹旋转而出,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像射入沙袋一样,毫无阻挡地刺入最前面那名特战队员的前胸,那家伙猛地一挺,立即瘫软在地,大口
大口的鲜血溅向雪地,一头扎在雪堆里。
战场上时间在与生命赛跑,容不得半秒钟的耽搁,旁边的小鬼子副队长山田习惯的边举枪边卧倒,可惜,他那举枪的姿势永远的定格在半跪的一瞬间。 “叭,”二条的枪声响过,子弹击中山田半跪的身躯,在他的眉心处钻了一个小洞,山田瞬间仰面朝天,像击中了装满红药水的气球,被巨在大的冲力一推,鲜红的血液激情迸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像一条金色的小溪飞向半空,却又迅疾的衰落下去。又一名日本的优秀特工没作任何挣扎就这样倒在地上糊里糊涂的离开了这美丽又残酷的世界,去拜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小野雄一指挥另一个杀手持三八大盖从右侧迂回,戴景耀自己趴在一棵倒木后把帽子向上推了推,帽子挂着伪装网,伪装网上插着树叶。他不断移动枪口,盯着那个乱石堆。扳机上的手指欲扣又收住。他知道高手对阵只在纤毫之间,只要有机会一枪必中,不然很难有机会翻盘。
二条狙击经验不足,按照常规,第一枪开火之后,二条就应立即挪动位置,打倒山田之后,二条缩头想改变射击点,已经来不及了,早已被小野盯住。小野一枪射来,子弹打在二条用石头垒起的射击孔边缘,二条虽未被击中,但子弹打飞的碎石崩伤了左眼,二条眼前金花直冒,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令她眩晕。
开枪之后,小野快速改变射击位置,不见对方回应,以
他的感觉对方非死即伤。几小时前,他派出三人半路设伏,就算不是那兄妹两人的对手,最起码能够阻击一阵,为他们剩下这几人顺利逃脱争取时间。几个鬼子兵一心只防着后面的追兵,他们万没想到前面还有伏兵。此时小野顾不得那么多了,根据枪声判断,他猜测狙击者只有一人,只要干掉眼前的对手就有生存的希望,不然追兵来到,前后夹击,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边与小野对峙的二条,眼前一阵阵模糊,出现了重影,如果这时小野冲上山来,二条肯定要吃亏。但,小野不敢轻举妄动,他只是猜测对方可能被击中琳达·埃莫瑞,不敢确认对方还有没有战斗力。两人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或露出一丝马脚,都想从对方的狙击点发现对方破绽,在一瞬间自己抢先动手给对方致命的一击,稍有差池,被击中的恐怕就是自己。可惜双方都没有找到。此时比的就是体力和毅力,死亡的气息在两人周围盘绕只要双方谁稍微一放松就代表着死亡的降临。谁知这种沉默很快被打破。 “嗷呜”,一声长啸,辛桂春担心二条的处境,发出联系暗号,见没有回应,顾不得隐蔽自己,猫着腰飞快朝山上奔来。树丛中,辛桂春发现左前方几十米外有野鸡惊飞,提高了警惕。向二条阻击地点右侧迂回的另一个持三八大盖的小鬼子和辛桂春同时发现了对方,小鬼子看得仔细,朝五十米外的辛桂春射出一枪,辛桂春腿部受伤应声滚下山坡。那个小鬼子击中目标后不敢停留,按照
小野的命令急速起身继续向二条狙击方向迂回。这一着急,露出身形,被山坡下腿部受伤的辛桂春一枪击中。小野雄一快速向二条隐蔽地接近,只有短短的三十米距离了,二条忍痛,用袄袖擦了擦被鲜血模糊的眼睛,一击未中。正在这危急时刻,二条身后涌出三十多人的一支抗联队伍,迎面向小野冲来,机枪、步枪子弹像刮风一般急骤。左臂负伤的小野一慌,顾不得还击,掉头想跑,瞬间被打成筛子。
六、兄妹分手
辛家兄妹得救后,辛桂春回到东石橛深山里隐姓埋名,因面部受伤毁容,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妹妹二条参加了金日成领导的抗联队伍。八道江战斗,二条由于在雪地里埋伏时间过长,被冻掉了两根脚趾。一年后,金日成率领第二方面军从蒙江出发前往蚂蚁河密营,在行军路上金日成得到侦查员报告,在通往临江蚂蚁河的各条路口都布满了野副从抚松、通化、临江等地调来的讨伐军。途经那尔轰老偏坡,被鬼子大原部队发现,金日成指挥部队抢占老偏坡东侧高地。经金日成同意,辛桂菊带领手枪排阻击敌人。辛桂菊带领手枪排在山顶构筑工事。没多久,约有一个连敌人撅着屁股慢慢向高地爬来。先用机枪扫射,见没有动静又大胆向山上爬来。只有几步远到山顶了,连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二条发出指令,喊打的同时,挥手一枪,一个鬼子兵滚下山坡,战士们听到指挥枪声早已按耐不住,一阵排子枪,把爬在前
面的鬼子兵打的呜哇乱叫滚下山去。因大部队走得急,二条他们只有一挺轻机枪,手枪排战士手里大多是匣子枪和少数几支步枪,火力不足。面对蜂拥而来的鬼子打得有些吃力。日军指挥官大原很快发现了这个弱点。他跟临江警备队长曲焕文一阵比划,决定停止进攻,用旗语命令半山腰的鬼子就地卧倒,山下的鬼子架起迫击炮向山上轰击。二条见敌人停止进攻,正在向山下观望,只听 “日”的一声,随着迫击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叫声,山顶上冒起黑烟,二条命令战士们立即躲避,可还是有几名战士伤亡。炮击过后,敌人的新一轮进攻开始了。根据日本飞机的侦察,大原知道山上没剩几个抗联战士,诡计多端的大原改变了战法,十几个人一组,各组拉开距离,这样一来小鬼子伤亡减少并加快了进攻速度。原来停在半山腰的十多个鬼子、伪军,在炮击刚刚停止不久,二条他们刚一进入阵地就爬上了山头。来不及打枪,二条指挥战士们抽出大刀一阵砍杀,有的战士负伤后抱住敌人滚下山坡,经过一阵激烈搏斗,才把爬上山来的十多个鬼子歼灭。二条他们打红了眼完全不顾自己的危险,两手抡枪一阵齐射,后续的鬼子才撤回山下。山下的鬼子又开始打炮了济南神康医院。密集的炮弹一个接一个落在山顶山,树木被炸得东倒西歪,石头和树枝飞上半空。炮声一停,二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敢怠慢,迅速返回阵地,只见一组接一组的小鬼子蜂拥而来。二条清点人数,除了伤员,只有六名战士具有战
斗力,且每个人都挂了彩。她对战士们喊道:“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大家注意节省子弹,子弹没了就用石头,大不了杀一个赚一个,死也不能当俘虏。”敌人越聚越多韩式牛尾汤,战士们打光了子弹就用石头砸。正在危急时刻,阵地后方杀出一支队伍,架起机枪开始扫射,手榴弹一个接一个向山坡飞去,排子步枪一阵扫射,顷刻间将鬼子打退至山下,阵地前留下鬼子一排排的尸体。二条被眼前的境况惊呆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回头一看,是金日成的警卫排长崔焕喜来增援。崔焕喜顾不得和二条说话,高喊:“快,敌人要开炮,赶紧撤。”他们刚走出不远,阵地又一次被浓烟遮住。路上,崔排长告诉二条,转移途中,金日成司令怕你们顶不住,不放心,又没有留下重武器,派他回来接应。
黑暗中,辛爷爷的烟锅一闪一闪。狗剩儿爹着急地问:“后来呢?”辛爷爷说:“1940年3月25日,二条跟金日成率二方面军主力部队袭击大马鹿沟伪间岛省警政长前田武市率领的讨伐队,负了重伤,命悬一线,留在蚂蚁河老百姓家中养伤。1941年金日成率部从珲春撤退到苏联境内,二条与抗联失去了联系,日本投降后,在蚂蚁河找了一个当过国民党兵的男人成了家。1957年国内搞肃反运动,说我是伪满兵痞,二条是抗联逃兵,两人是隐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差点被枪毙,金日成得知消息后派崔庸健来到中国,才证明了我们两人的清白。金日成委托崔庸健送二条一杆苏联产的水连珠步
枪和猪肉、布匹等生活用品。”狗剩儿爹明白了,“那支步枪就是二条妹子转送给你的。”辛爷爷点了点头。狗剩儿爹说:“听说你不明不白为此蹲了两年监狱。怪不得矿上的工友们说你心地好,一直独身,不肯成家,怕牵连了别人。”辛爷爷长叹一口气,“嗨,多少年了也没敢抖落老底,说几句掏心话,今天跟你对撇说了这么多。”
听着听着,鸡叫了,狗剩儿困得睁不开眼睛。睡梦中,矿上开山炮声响起,狗剩儿梦见鬼子又来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记
据日本关东军参谋本部战史资料记载,野副昌雄组建的一、三、四特战中队先后得手。1940年4月曹亚范将军(一方面军司令员)被日军杀害,9月29日朴德范被俘叛变,12月8日陈翰章将军战死。唯有追杀辛家兄妹的第二特战中队刚成立不久遭到重创,被取消番号。
本故事为虚拟情节。文中人物为化名。辛桂春的原型,临江铜矿二工区工人李虎山于1964年转至甘肃兰州锌矿,不知所踪。金日成所赠莫辛.那甘步枪于1961年被政府收缴。辛桂菊的形象系抗联女战士多人组合。据临江市政协文史资料记载,原型双枪女抗联辛桂芳自与队伍失去联系后,落脚在临江县(市)蚂蚁河村,几十年来足不出户,低调生活,从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1984年病逝,享年79岁。
2018年1月作于临江